目前在新加坡国立大学杨潞龄医学院生化学系(NUSBiochemistry)和生命科学研究所(LifeSciencesInstitute)任职的贝烈炜(BarryHalliwell)教授是新国大陈振传百年纪念教授(TanChinTuanCentennialProfessor)，也是世界上抗氧化剂和自由基领域最杰出的科学家之一。40多年前，他开始涉足这一重要研究领域。当时，关于这些物质对人体的影响，人们还知之甚少。
▲蘑菇富含一种名为麦角硫因的抗氧化剂，人们可以通过饮食来摄取。
人们常说，抗氧化剂可以预防疾病，自由基会导致许多健康问题，包括癌症、心血管和神经退行性疾病。但是这项假设是否仍然经得起现代科学的审视呢？
这项假设的第二部分是正确的。自由基造成的损害，或者说“氧化损伤”，确实一定程度上导致了这些疾病。氧化DNA损伤对多种癌症的恶化有显著负作用，体内脂肪和其他分子的氧化损伤也是心血管疾病和神经退行性疾病(比如痴呆症)的重要成因。
但如今，科学家已经认识到，自由基对于维持许多正常身体功能至关重要，因此调整自由基水平以避免伤害和预防疾病，同时还不影响其正常功能并非易事。
下文中，贝烈炜教授分享了他对最新研究成果的见解，并解释了这一领域的当前思路。
抗氧化剂的作用
Q1
过去50年来，关于抗氧化剂和自由基的科学思维发生了转变。
在我的研究早期，抗氧化剂和自由基领域黑白分明。当时的普遍观点是，自由基是不利的，抗氧化剂是有利的。因此，服用抗氧化剂可以预防疾病。此外，既然自由基与衰老有关，那么抗氧化剂应该能让你更长寿。
我们现在意识到，有氧生活的方方面面都涉及自由基和抗氧化剂——你无法逃避它们，也不应该指望自己能逃得过去。例如，常见的自由基生产剂过氧化氢就经常在自然界中产生，是生物体中的重要信号分子。
Q2
这种思维上的转变从何而来呢？
以前的观点是服用抗氧化剂可以预防疾病。有些抗氧化剂，如少量维生素C和维生素E，在饮食中必不可少。但服用高剂量的抗氧化剂似乎并没有帮助。
例如，长期服用高剂量维生素E并没有在干预试验中显示出对心血管疾病、癌症、唐氏综合症或轻度认知障碍的有益影响。实际上，研究表明，中风风险反而会增加。
▲作为一种抗氧化剂，高剂量维生素E并没有在干预试验中显示出对癌症和轻度认知障碍等疾病的有益影响。
预防疾病
Q3
这些发现是否表明抗氧化剂对预防疾病无效呢？
这些研究发现表明，服用高剂量的常用饮食衍生抗氧化剂来预防疾病是无效的。许多使用高剂量抗氧化剂的早期研究实际上并没有确认服用高剂量抗氧化剂后氧化损伤是否减少，只是假设会减少。当我们在人类身上进行研究时，发现损伤通常不会减少。
Q4
如果抗氧化剂几乎不能改变人体的氧化损伤水平，有什么可以改变呢？
有几大因素会增加人体的氧化损伤水平：肥胖、高血糖、高胆固醇、糖尿病、吸烟和缺乏锻炼都是潜在的危险因素，应尽可能加以控制。事实上，控制这些因素对健康产生的积极影响可能是因为将体内的氧化损伤降到了“正常”水平。
▲吸烟是增加氧化损伤水平的危险因素之一，应避免吸烟。
麦角硫因的惊人功效
Q5
哪些抗氧化剂的未来研究前景较好呢？
我们的主要研究领域之一是麦角硫因(Ergothioneine)。麦角硫因是一种由饮食衍生的抗氧化剂(虽然它还有其他保护特性)，主要存在于蘑菇中。
一旦被人类摄入，麦角硫因就会被人体强烈保留下来，并且不会被快速代谢，这表明它可能具有重要作用。因为我们的身体中有一种转运机制，负责从饮食中摄取麦角硫因，并输送到细胞和组织中。
我们和其他科学家已经找到了患某些疾病(包括轻度认知障碍、痴呆症、帕金森病和心力衰竭)的患者血液中麦角硫因水平下降的证据。有些研究者还观察到，老年人的血液中麦角硫因水平随着年龄增长而下降，这种下降与虚弱标志物的增加密切相关。
因此，有证据表明这种抗氧化剂对整体健康很重要，尤其是在我们衰老的时候。一些研究表明，麦角硫因可能参与新血细胞生成和早期大脑发育。
由于麦角硫因独特的化学性质，它似乎不会干扰自由基的正常生理作用，比如发出信号。它可能仅在自由基形成过度时才会发挥作用，正如许多疾病中显示的那样。
我们的合作研究用实验室疾病模型探究了麦角硫因对于心力衰竭、非酒精性脂肪肝病、痴呆症和帕金森病的益处，并取得了积极成果。目前，我们正在研究麦角硫因在眼部疾病和运动神经元疾病中的作用。
此外，我们很高兴与新加坡健康成长追踪研究(GrowingUpinSingaporeTowardsHealthyOut